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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亲戚都打电话问“落魄”  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

 

问：近日网上传出“西单女孩落魄重返地下通道唱歌”的视频，南京白事服务网4000253450内容是你在地下通道弹着吉他演唱成名作《天使的翅膀》。这是怎么回事？

西单女孩：之前参加一档访谈节目的录制，编导希望在节目中放入一些我在河北老家和地下通道唱歌的镜头，9月22日，我背着吉他回到西单地下通道唱了《天使的翅膀》，因为当时感觉特别好，就让助理用手机拍了一段，回去后用我的账号上传到了视频网站，只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。但没想到一周后被网友转载，还说我落魄。

 

问：有人质疑你是因为近期关注度降低而故意炒作。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站出来回应？

西单女孩：刚开始我真没在意，很多媒体记者打电话过来想要采访，我上网后看了一些评论很生气，觉得无聊，就没接受采访。

 

问：既然觉得无聊不想接受采访，为什么还要和访谈节目的主持人王为念一起澄清此事呢？

西单女孩：后来发现确实闹大了，那几天我电话不断，都是问我是不是落魄了的事，就连二大爷都从老家打电话问怎么回事，我才意识到这件事还是很严重，有必要澄清一下，重返通道唱歌不是因为落魄，也不是炒作。

其实现在我比以前更幸福，过去担心有上顿没下顿，现在不用担心这些，而且有个爱我的男友在身边，生活也很稳定。

 

问：最近你又新出了单曲《再见》，在这个节点上出现这件事情难免让人觉得有炒作的嫌疑。

西单女孩：这个单曲对我意义重大，我作词，男友作曲，此前一直都在筹备中。这段视频没出来之前，单曲就在准备，网上那么多人骂我，我就去死吗？我觉得没必要，做自己就好，问心无愧比什么都强。

我和男友还没领证，他比我大14岁，准备近期结婚。当初我俩都是在通道里唱歌，这些年一起走过来，我也确实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明星，我就是一个喜欢唱歌的女孩，从普通老百姓出来，不怕回到老百姓的位置，现在更新换代很快，没有人一辈子站在顶峰。

 

 

偶尔回通道唱唱歌也只是回忆

 

问：2011年上春晚之后，这几年你又回通道唱过歌吗？

西单女孩：我有时也会回通道唱歌，两三个月或者半年吧。就是一种回忆，毕竟在那里风雨无阻待了四年。

我对通道又爱又恨，爱的是从通道里我走到了地上，恨的就是当时所受的苦难，没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到。

通道里什么人什么事都能遇到，比如被城管、公安带走，被人骗过，遇到过醉鬼，身体上也落下了毛病，比如胃病。通道歌手都巴不得能走出来，一到冬天那里冷的要死，手指拿拨片都拿不住。

现在偶尔回去唱歌真的就是回忆，脑子里会闪现出很多画面，好的不好的，[殡葬一条龙] 南京殡葬-15分钟上门- [好评推荐]4000253450像过电影一样，心里会有说不出来的心酸。这种地方，我能想回去吗？

说实话，现在我演出一场就能生活的很好，真没必要回去唱。

 

 

最初来北京打工只想做个饭店服务员

 

问：当年你是怎么想到来北京的地下通道唱歌的？

西单女孩：我老家在河北农村，爸爸是O型腿，妈妈智障，家里收入只靠爸爸种地和给别人家拉砖，但他腿脚不好干活慢，一般人也不会雇他，每次开学交学费，200元的学费都得爸爸东拼西凑才能交上。所以到了初一下半年我就不念了，在我们镇里做过电焊，还在印刷厂搓纸，一个月能挣个二、三百。

后来听同龄的老乡说在北京的饭店当个服务员都能挣五六百，我就惦记来北京刷盘子当服务员。开始爸爸不同意，希望我能在家帮他干活，我只好偷着跑到了北京。

 

问：其实最开始你也没想着来北京唱歌谋生？

西单女孩：没想过，就想着找一个饭店做个服务员，因为也就会这个。我偷偷地攒了一个半月的钱，揣着500元从老家坐了一趟长途客车到了北京木樨园，那会儿票价是10元。

也没带什么衣服，只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，这个记得很清，紫色平底凉鞋，黑格格的的裤子，上面是一个七分袖的T恤。

木樨园旁边有一个2路汽车站，站牌上写着天安门。在老家有的同学拿着在天安门拍的照片炫耀，特别羡慕，我就坐上2路车到了天安门，感觉它比电视上还要大，太神奇。

看完后又坐车回到了木樨园，特意挑了一辆人多的市内车到了西红门，随便找了个小饭店当服务员，说好一月300元，但老板一直找我毛病，一个月之后不但不给工钱还把我辞了。

 

 

软磨硬泡拜师地下通道歌手

 

问：什么原因促使你从服务员改行到通道歌手呢？

西单女孩：我从木樨园坐公交车坐到了南礼士路，路上我看到复兴门桥附近有一些小饭店，绕了半天走不到饭店那边，问路后才知道得走地下通道。刚下到通道就听到有人弹琴唱歌，我从小就喜欢唱歌，经常爬到房顶和猪圈上面唱，当时我就停下来听歌，看到别人给钱我也给，不记得当时给了1元还是20元，只是想到能弹着琴唱着歌还能挣到钱，这个挺好。

弹琴唱歌的歌手说和他学吉他要收学费，300元包会。当时我只有300多，都给他的话我就没法活了。最后软磨硬泡拜师成功。

后来我在他住的附近租了一个房子，其实就是一张单人床，一个月150元。白天跟他出来唱歌，晚上他的吉他归我，大概学了两个多月，我就能自己出去唱歌了。

 

 

第一次唱歌一个多小时挣了70元

 

问：最初两个多月学弹琴时也没多少收入，靠什么生活？

西单女孩：其实通道是个大家庭，不熟的时候大家都很排斥，熟悉之后，大家挣的钱都是一块儿花一块儿吃。这也是我有时回到通道和老朋友们吼一嗓子的原因，那里毕竟有太多回忆。

 

问：还记得第一次唱歌挣了多少钱吗？

西单女孩：第一次挣钱当然有印象，大概是2005年天冷的时候，我在复兴门桥的地下通道，一个多小时挣了70元，当时唱的是伍佰的《突然的自我》，数完钱我特别开心，还算计着这样挣的话，一个月能挣到2100。不过在复兴门唱歌虽然很挣钱但不踏实，歌手太多，要排队，后来我就跑到了西单地下通道，就是现在四号线那边，开始不怎么挣钱，每个月能挣个一千左右，给爸妈寄五百，交完二百房租，只剩三百元的生活费。每天都只吃馒头咸菜，我还记得咸菜是7毛一袋，不过吃馒头那段时间确实痛苦。

 

 

在通道唱歌瞒了家人两年低头唱歌也是因为不自信

 

问：你爸爸对你在地下通道唱歌的事怎么看？

西单女孩：之前我都骗家里人在北京卖服装，或者当收银员。大概唱了两年后我才告诉家里人，但那时爸爸对通道没有概念，只知道我是靠唱歌挣钱，开始他也觉得这是很丢脸的事，认为唱歌就是戏子，难以接受。

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不正当的职业，国外叫街头艺术，但在国内，还是有很多瞧不起我们，觉得通道歌手和要饭的一样，但我们没有不劳而获。

 

问：过去在通道唱歌时你一直低头，内心里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丢人呢？

西单女孩：刚开始唱歌的时候我确实都是低着头，因为实在受不了别人的目光，有的人还会走近看看是不是缺胳膊少腿，更过分的是曾经有人扔过几分钱嘴里还念叨着“可怜可怜你”。当时我都想拿琴砸他。

现在回去唱歌我不会低头了，有时弹和弦时会低一下，毕竟状态不一样了，我也自信了，可以大声和别人说“我回来了，给你们唱歌听啊。”

 

 

当年拍火视频的人曾一直向我要钱

 

问：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火起来？

西单女孩：真没想过，我又不是专业出身，长得也不漂亮，家里也没什么条件，压根就没想到能火起来，还能上春晚。

当时只知道唱歌挣钱，刚开始唱一个小时，后来最多的时候达到8小时。

2008年十一那会儿，挣钱挣得多了一些，最多的时候我用一天挣的钱买了一个手机，大概六百多元，平均下来一天也能挣到二百。

那会儿开始和通道的朋友改善生活，每天能吃到一碗刀削面，这才算过上了能吃饱饭的日子。

唱歌时一直都有人拍我，但我都会停下来告诉他们别往网上发，让大家理解下，怕家里人知道不好。

2009年，唱歌的视频在网上火起来也是我没想到的，因为当时我明确和拍视频的人说不要发到网上去。

 

问：据说当初拍视频的人还曾经向你要钱？

西单女孩：对，那个人整天跟我要钱，我是很感谢他把我拍火了，但我当时确实没什么钱，到一些电视台做节目也都是免费去做，只有少数电视台会给点车马费。反过来说，我也不是花钱雇他来炒作我。我当时特意强调不要发到网上，村里人看到和我家人说你姑娘再要饭，我爸爸会更抬不起头，本身他的腿就有毛病，我家家境就不好。但这个人要不到钱就到处说我忘恩负义。

不过我真的不在乎他怎么说我，身正不怕影子歪。

 

 

上春晚改变了我的命运我不在意之后火不火

 

问：有的人上了春晚之后就没再火起来，你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吗？

西单女孩：火不火也没关系，我心态很好，有人觉得上了春晚就会一直好下去，必须得好，不好的话可能就接受不了这个现实。我还好，人总有跌下来的时候，跌宕起伏的状态也很正常。我也不认为现在自己不被关注，但都很正常。

上春晚这件事，有人会说我很幸运，是偶然，但我觉得是偶然当中的必然，在通道的四年里，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歌手，他们可能因为冬天太冷坚持不下去，也可能因为受不了路人的目光，也可能因为挣不到钱，而我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。

我觉得自己唱歌也不是太难听，有一定的嗓音条件。

上春晚确实改变了我的命运，站在那里是大多数人的梦想，能站在这个大舞台上是件值得骄傲的事，我都觉得这是自己家祖坟上冒了青烟。

 

 

真有一天落魄了我就去开音乐餐厅

 

问：如果真有一天落魄了，你还会重回地下通道唱歌吗？

西单女孩：本身我也没把自己当成明星，有时一个电话来了就得出去演出，闲下来的时候写写歌，如果真有一天落魄了，我不会重回地下通道唱歌，我一直想开一个音乐餐厅，而且这笔钱也准备的差不多了。

 

问：你最近频繁参加一些栏目，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？

西单女孩：其实我很懒，容易知足，只要稍微稳定一点就会不思上进，前一段时间是觉得日子好点了，享受一点小生活。

感情上也比较稳定，但是因为我和男友的父母身体都不是很好，还是有很大压力，虽然我们有自己的房子，正常吃喝不愁，但将来还会结婚生孩子，也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转嫁到男友身上。所以，我也觉得自己该出来多挣些钱了。

其实我一直都在工作，只不过没有上媒体上电视。

 

问：有人说你是草根歌手，有没有想过参加《中国好声音》？

西单女孩：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喜欢唱歌的女孩，不是明星，也不是草根歌手、百姓歌手。

我喜欢音乐，但我的梦想还有很多。最大的梦想是我有很好的唱功，站到属于自己的演唱会上。

目前我还没准备好上《中国好声音》这样的专业舞台。

 

采访整理/张伟娜